舒予當初買下花娴的時候，其實有個問題不太明白。

　　那時候樊大少看中花娴，花娴不想做妾，按理說她第一選擇是回到老太太身邊去，讓老太太做主。

　　但她沒有，她找了平日裡關照她的管事婆子想想辦法。

　　想辦法不當妾，卻不是想辦法不嫁人，或者重回莊子。

　　如今明白了，莊子對她來說，也不是愉快的回憶，她并不想回去，甚至甯願被賣，也沒有向樊老太太求助。

　　丁月華聽完半晌沒做聲，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家，那個見到她就笑盈盈送見面禮的祖母，居然是個佛口蛇心之人。

　　“那，花娴怎麼說？”

　　“我奶問過了，花娴什麼都不說，她隻說是自己不小心傷到的。”

　　這得有多不小心才能傷得身上那麼多傷。

　　丁月華深吸了一口氣，“我能去見見花娴嗎？”

　　舒予看了看時間，倒是還早，“走吧，她這段時間跟我奶都在伊人閣。”

　　舒予和路二柏說了一聲，後者正好看完圖紙了，表示沒問題，就讓丁月華帶回去。

　　兩人這才直奔甯水街而去。

　　鋪子裡一直很熱鬧，舒予到的時候，大丫正在給人化妝。

　　她已經有獨立幫人做造型的本事了，尤其是去了一趟西南，沿途見過不少世面，已經有自己獨到的見解，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膽小怯弱不敢做聲。

　　如今接待客人時，更是有了侃侃而談推銷衣服面脂的能力了。

　　舒予見她忙，就沒打擾她，徑自和丁月華去了後院，臨走前讓花娴給倒兩杯茶來。

　　後院的向日葵被砍完後，變得光秃秃的，不過看着沒那麼擁擠了，石凳也從廊下重新搬了出來。

　　花娴很快端着茶過來，舒予和丁月華對視了一眼，便當着花娴的面問道，“你們現在分家了，你家老太太想從莊子上回來跟你們住，也挺好。家裡總歸有個長輩，你看我跟我奶的關系多好？下回說不定你還能帶你家老太太過來跟我奶做個伴。”

　　花娴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，茶水差點灑了出去。

　　舒予和丁月華同時擡頭看向她。

　　花娴手指捏緊，呼吸微微急促，急忙低垂着頭說道，“對，對不起，二小姐，三少奶奶，是我沒拿穩，差點弄髒了主子的衣服……”

　　她一個勁的道歉，卻依然沒提起樊家老太太對她做過的事情。

　　舒予擺擺手，“沒事，你回前面鋪子去忙吧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花娴趕緊拿着托盤走了。

　　舒予給應西使了個眼色，後者立刻跟了上去。

　　不大一會兒，她又回來了，“花娴很焦慮，一直在走動，臉色發白，看着不太好。”

　　舒予點點頭，“那再等會兒？”

　　丁月華，“好。”

　　她之前一直瞞着不肯說，有掙紮也是正常的。

　　果然，沒一會兒，花娴就重新回來了。她抿了抿唇低下頭，也不敢去看丁月華，隻小聲的說道，“二小姐，我能不能單獨和您說兩句話？”

　　舒予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她走到廊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