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靖一顆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。

　　他是被周素強行帶進休息隔間的。

　　一路上，旁人看他的目光驚悚至極，尤其是那群宮女和太監，簡直像是看着什麼即将殉葬的可憐蟲。

　　陸靖心裡直打鼓，越走越覺得自己像是被架上了刑場，甚至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門口——

　　隻見站在門外的宮女太監們目光複雜，有的低頭不敢看，有的偷偷瞄了他一眼，又飛快移開視線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替他點長明燈。

　　陸靖：？？？

　　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？！

　　這休息隔間内，氣氛微妙得很。

　　周素倒是很淡定，坐在屋内的矮榻上，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，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自家後院喝下午茶，而不是把人弄進來逼供。

　　陸靖吞了吞口水，小心翼翼地站着，額角都快冒汗了：“周......周大人，咱們這樣單獨在一個屋裡，不太好吧？”

　　周素微微擡眸，唇角彎起，語氣懶懶：“你怕什麼？”

　　陸靖：“......”

　　我怕死啊！

　　他甚至懷疑，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了皇帝的逆鱗，才會被周素單獨弄進來。

　　畢竟，這可是陛下最寵的人！

　　雖然朝堂上沒明說她是皇後，但陛下那架勢，比立後還要昭告天下！

　　他要是讓這位“未來皇後”有點不高興，豈不是小命不保？！

　　“周大人，我就是個小小進士，您有話......咱們還是外頭說吧？”陸靖陪着笑臉，語氣帶着點求生欲。

　　周素笑了一下，手指輕輕一轉，茶盞落在桌上，發出清脆的“咚”聲。

　　她微微擡眸，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，緩緩道：“陸大人，你覺得，現在還有人敢亂傳我的閑話嗎？”

　　陸靖：“......”

　　......也對。

　　整個朝堂，除了皇帝，誰敢說周素半句不是？！

　　可問題是，他能忍住不說，沈硯清呢？！

　　想到沈硯清之前看見周素的眼神，陸靖頭皮一麻，心裡已經有了答案。

　　他壓低聲音，艱難地開口：“......您找我，是為了沈硯清？”

　　周素挑眉，不答反問：“他去哪兒了？”

　　陸靖猶豫了一下，咬了咬牙，低聲道：“他去江南了。”

　　周素微微一頓，眼底浮起一絲意外：“這麼突然？”

　　陸靖點頭，語氣複雜：“他接了欽差之職，負責查江南的災情。”

　　他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：“他是主動請命的。”

　　周素眯了眯眼，思索了一下，語氣淡淡：“他在躲我？”

　　陸靖臉色微變，像是被她一語道破了真相，眼神閃爍了一下，半晌才硬着頭皮開口：“......不是躲，隻是......他怕自己陷得太深。”

　　周素沒說話，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，唇角微微上揚，似笑非笑：“沈硯清......怕陷太深？”

　　“......你以為，我會信？”

　　她這句話一出，陸靖心裡一顫，擡頭看她，心裡暗罵——

　　這女人怎麼這麼敏銳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