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！”顧承司語氣有些急促，卻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心虛。

　　他說完，匆匆邁步往房間裡走去，但背影間那股略顯慌亂的氣息，連周素都看得分明。

　　明顯是有事。

　　難道又被親爹侯爺呵斥了？

　　周素目光微動，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，還是邁步跟了上去。

　　顧承司的房門敞開着，裡面隐隐傳來幾句低聲細語。

　　周素走到門口，擡眼看去，果然看到他之前的幾個丫鬟正圍在他身邊，手裡拿着手巾和茶盞，動作間帶着一股谄媚的殷勤。

　　“少爺，奴婢剛泡好的茶，您喝一口潤潤喉？”

　　“少爺，奴婢再給您拿塊手帕擦擦臉？”

　　顧承司坐在椅子上，原本垂着頭的他擡眼看了一下那些丫鬟，卻什麼也沒說，隻是擺了擺手，似乎想讓她們退下。

　　周素眉頭微蹙，目光落在顧承司身上，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，整個人都顯得局促而心不在焉。

　　更奇怪的是，他始終沒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，甚至在她站在門口的時候，他的目光隻是低垂着，連餘光都沒往她這邊掃過。

　　“少爺。”周素輕聲喚了一句，語氣依舊溫柔。

　　她的話音一落，那幾個丫鬟的動作頓時停住，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她，目光中帶着幾分不善。

　　顧承司終于擡起頭，目光微微一閃，當看到她時，眼眶似乎又紅了一些。

　　他的臉上帶着一股隐約的委屈和不甘，卻很快偏過頭，像是努力想隐藏自己的情緒。

　　“素素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
　　他的聲音低低的，甚至有些沙啞，聽起來像是在壓抑着什麼。

　　周素眉頭微微一蹙，心中更加疑惑，卻依舊鎮定，邁步走到他身前，低聲說道：“少爺，您......”

　　她話沒說完，

　　“沒什麼！”顧承司的語氣突然提高了幾分，像是想掩蓋什麼，但随即又低了下去，聲音裡帶着一絲别扭的倔強，“我很好，不用你擔心。”

　　周素輕輕垂下眼眸，聲音柔和卻不急不緩：“少爺，您若有什麼不高興的事，可以告訴奴婢，奴婢一定會想辦法幫您。”

　　顧承司聞言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，低頭盯着自己的手，片刻後，他似乎鼓起勇氣擡頭看向她，嘴唇動了動，像是想說什麼，卻又強忍住了。

　　他别開頭，撇向一旁，嘴硬地說道：“素素，你......你不用總是關心我，我才不是小孩子！”

　　周素看着他這副模樣，心裡一陣無奈。

　　她上前半步，伸手想要扶住他的肩膀，卻見他猛地一縮，又别過頭去，聲音倔強而低沉：“别過來！我沒事......”

　　那雙泛紅的眼眶和強忍着的表情，怎麼看都像是在逞強。

　　周素微微歎了口氣，站在他面前，語氣依舊溫柔：“少爺，您既然覺得自己不是小孩子，那就别用這種逞強的樣子。若是真的沒事，為何眼眶會紅成這樣？”

　　顧承司張了張嘴，卻說不出話來。他的目光閃爍着，低着頭不敢看她，最後隻能喃喃道：“反正......反正我真的沒事......”

　　周素看着他這副樣子，想了想，還是沒再繼續問。

　　而且四周其他丫鬟，已經快把她瞪出篩子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