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素神色淡然，仿佛未曾察覺，隻是靜靜地走着，直到禦書房門前。

　　朱紅色的大門緊閉，門前兩側站着禁衛，燭火映在他們的甲胄上，泛着冷冽的光。

　　太監總管上前一步，輕輕叩了叩門，聲音溫順而恭敬：“陛下，周姑娘到了。”

　　書房内一片靜谧，片刻後，門被緩緩推開。

　　周素邁步入内，心裡本以為隻會見到君谌，然而，當她視線落在書房内的另一道身影時，腳步微微一頓。

　　黎埕。

　　他正坐在一旁的軟塌上，似乎已經等了一會兒，見她進來，便随意地轉過頭來，懶洋洋地倚在靠墊上，唇角含笑他似乎已經等了一會兒。

　　周素心頭一緊，連忙把目光收回來，隻是垂首行禮，恭敬道：“妾身參見陛下。”

　　君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自然是把兩人互動看在眼中。

　　他嗓音低沉淡漠：“過來。”

　　周素聽命，緩步上前，目光始終垂着，不敢随意亂看。

　　她能察覺到一旁黎埕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，但在君谌的面前，她哪裡敢對視，也更不能露出半分異樣。

　　書案後的君谌靜靜看着她，指尖緩緩摩挲着桌上的一方玉佩，語氣漫不經心：“你今日，倒是挺忙。”

　　周素聲音溫和而恭敬：“今日伺候了一下世子爺。”

　　話音剛落，禦書房内的氣氛頓時一滞。

　　君谌摩挲玉佩的動作微微一頓，眸色微沉，擡眼看向她，眼底的情緒難辨。

　　黎埕靠在軟塌上，原本隻是饒有興味地旁觀，這會兒聞言，倒是輕笑了一聲，似有些意外地擡眸看了她一眼。

　　周素仍舊垂着頭，神色恭敬，語氣平穩，不顯得過于谄媚，卻也無半分多餘的情緒。

　　禦書房陷入了一瞬間的沉寂。

　　君谌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案，聲音極低：“伺候？”

　　他看着她，似笑非笑：“你倒是很盡責。”

　　周素心頭微微一緊，卻還是柔聲應道：“妾身的身份，理應如此。”

　　此話一出，君谌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。

　　他眯了眯眼，目光淩厲地落在她身上，眼底的情緒晦暗莫測，像是極為不耐，又像是隐隐壓着什麼怒氣。

　　黎埕在一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，單手撐着臉，低聲笑道：“陛下，這可是顧世子親封的妾室，盡責些，倒也不算什麼過分的事。”

　　周素心頭一跳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君谌的臉色更冷了一分。

　　他放下玉佩，手指微微收緊，嗓音低沉，語調不輕不重：“是嗎？”

　　周素低頭，不敢接話。

　　但君谌的目光緊鎖着她，片刻後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，帶着幾分冷意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朕倒是想問問，今日你又要如何盡責伺候朕？”

　　周素指尖微微一顫，但很快穩住情緒，依舊低眉順眼，語氣恭敬道：“妾身自當聽陛下吩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