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姜清予一臉驕傲的小表情，蕭幼竹搖頭淺笑，忽然想起什麼，問道：「對了，他那內傷怎麼回事，真是功法導緻的？」

　　「昂。」姜清予應了一聲，掏出靈舟，踏了上去，「不過不緻命，一個月後就能好，我們走吧。」

　　畢竟不過隻是嘴欠，她倒也沒想過要他的命，還順帶好心救了他。

　　兩人上去後，靈舟朝著暗月森林的方向快速飛去。

　　靈舟上，蕭幼竹在姜清予身旁坐下，順手遞去一杯靈泉水，繼續剛才的話題，「為什麼說一月就能好？那藥師不是說日後每月內傷都會發作嗎？」

　　姜清予喝了一大口水，潤了潤嗓，緩緩回應道：「我動了點手，不然他為什麼會叫那麼大聲。」

　　想想路虎當時那殺豬般的叫聲，她耳膜現在都還有些疼，說著，姜清予揉了揉耳根。

　　有仇報仇，有冤報冤，欺負她的，她都會當場報復回去。

　　蕭幼竹默默豎起大拇指，臉上大寫的「服」。

　　…

　　三日後，暗月森林入口。

　　兩人下船，姜清予看著面前這片熟悉的林子，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三四年前。

　　一旁蕭幼竹忽然輕笑了聲，側頭看向姜清予，「還記得嗎？上一次你就是在這片森林裡救了我。」

　　姜清予點點頭，突然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，頗為感慨地說道：「當然記得！你知道嗎？其實那日我沒想救你來著。」

　　蕭幼竹：……

　　我謝謝你，告訴我真話。

　　「要不是被發現了，我可能就跑掉了。」姜清予自顧自說道，儼然沒發現身旁的人臉上露出一抹假笑。

　　那雙看著她溫柔清透的眼睛也逐漸變得幽深銳利，像是有什麼東西破開而出。

　　感受到身旁的人的沉默，姜清予這才察覺到空氣中透出一絲不對勁。

　　「蕭蕭，怎…」

　　話還沒說完，姜清予就被嚇了一跳，一張寒意冰冷的臉撞入視野，到嘴的話被生生咽回了肚子裡。

　　「嘭！」

　　眼前一晃，面前半空中多出一道黑影呈一條光滑的弧線，精準落入姜清予懷中。

　　懷中多出如秤砣般重的東西，姜清予身形搖擺，險些沒站住。

　　姜清予垂眼，看著懷裡四根如手鐲一般的細手環，不由地皺了皺眉，怎麼有手飾能這！麼！重！

　　簡直是一套美麗的刑具！

　　不等她開口詢問，蕭幼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，「戴上這個，從今日起，你的訓練，正式開始。」

　　她的聲音冷漠又直接，像是地域鬼魂在說：歡迎來到惡魔的世界。

　　不等姜清予感慨人怎麼能變臉如此快，短短的十六字方針，讓她猝不及防開啟了她的歷練。

　　即便如此，姜清予還是乖乖地戴上了那套美麗的刑具，畢竟讓蕭幼竹教導這事，是當初她自己求來的。

　　自作自受的具象化。

　　戴上鐵環，姜清予險些站不住，之前煉過的體，此刻好像是一塊浮雲，就像你以為是一個鐵球，結果挖開後發現裡頭是空的。

　　姜清予現在就好比那顆空心鐵球，四肢重如千斤，每擡腳一次，都要耗費她不少靈力和體力，甚至連路都不會走了。

　　戴上鐵環後的姜清予手腳並用，朝前挪去，似乎在上演一種很新型的走路方式：人類早期馴服四肢。

　　見狀，蕭幼竹森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暖光，下一瞬，又變回了方才高冷絕情的模樣，看著逐漸偏移路線的姜清予，不由沉聲道：「給我站起來！」

　　語氣裡不帶有一絲情感，像是一個冰冷發布任務的機器。

　　姜清予深吸了口氣，咬了咬牙，猛地想要一口氣直起身，還沒維持到一秒，人又彎下去了。

　　緊接著，鐵環內裡閃過一道光。

　　「啊——」

　　一道死鴨子似的慘叫聲響徹暗月森林上空。

　　一絲暴虐的天雷直接毫無保留地鑽進了姜清予的體內，沒有絲毫預兆的姜清予直接被電的七竅生煙。

　　姜清予（吐著黑煙）：？？？

　　滿臉疑惑。

　　「這法器名叫千斤墜，它可以隨主人心意調解重量，它還有一個功能，就是懲罰，你方才也親身嘗試到了，所以，」蕭幼竹走到她面前，微微一笑，「接下來，你可要好好聽我指令哦。」

　　說完，臉上的笑意一斂，蕭幼竹丟下一塊地圖，「今日任務：天黑前，走到圖上畫圈的位置。」

　　姜清予趴在地上，四肢重的完全動不了，就像是被一塊吸鐵石牢牢吸在了地上。

　　等等。

　　姜清予猛地回神，擡眼，眼裡閃過不可置信，「那你呢？」

　　蕭幼竹彎唇一笑，「我在終點等你。」

　　姜清予：？？？

　　都是三十多度的嘴，面前這張怎麼能講出如此冰冷的話。

　　至少也得給她一個過渡期吧，一上來就這麼搞，誰受得了啊！

　　看著某人臉色一僵，蕭幼竹神情無比認真，嚴肅道：「真正的危險不會給你一個緩和期，你要是這點苦也吃不了，乾脆趁早放棄，回家當你的大小姐去吧！」

　　說完，蕭幼竹一個閃身，消失在了原地。

　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麼，姜清予臉色微白，怔怔趴在地上好一會兒。

　　片刻後，姜清予面前多了一根長杖，她兩手吃力的攀住長杖，想要借著長杖的力量站起來，白嫩的手上全是刮擦的傷痕。

　　額間因為劇烈掙紮冒出不少大顆大顆的汗珠，四周一片寂靜，隻聽見她沉重的喘息聲。

　　下半身實在太重，兩手在杖身不斷滑落，遲遲無法讓她站起。

　　一次次失敗，讓姜清予逐漸變得焦躁起來，完全忘了，在森林中，越安靜的地方就越詭異，就越代表著危險的降臨。

　　而方才林中發生的一切皆被一雙如炬的眼睛盡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