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給我，死！」姜清予大吼一聲，長劍一揮，劍刃閃爍著深紫色的電弧，帶著雷霆之威瞬間破開雷獸的鱗甲。

　　姜清予抵抗著威壓，飛身而上，擡手將劍直直插進雷獸的肉身裡，全數的天雷之力順著清靈劍身湧入它的體內。

　　「啊——」

　　天雷之力迅速竄入全身，雷獸凄厲的慘叫，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，連帶著姜清予一道甩飛了出去。

　　姜清予身子重重地撞向石壁，鮮皿不受控制的往唇邊湧，臉上皿色盡無。

　　一股焦味在空氣中散開。

　　球球沒想到姜清予明知危險的情況下，仍舊奮不顧身地沖了上來，黑眼珠裡逐漸黑氣瀰漫，半垂著眼，看著掙紮的雷獸，一字一頓道：「你！該！死！」

　　一道銀光從它身上迸發，爪子一擡，銀光如絲將雷獸整個身體包裹。

　　無數黑色的氣從身體裡抽出，底下的雷獸被銀光壓著完全無法動彈，隻能無盡哀嚎，像是一刀一刀在它身上淩遲著。

　　不知過了多久，隻聽到「撲通」一聲，方才還囂張跋扈、目中無人的雷獸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似地落在了地上，沒了氣息。

　　半空中隻餘一個濃郁的黑色光球，裡面依稀能看見雷獸的身形。

　　姜清予這才反應過來，球球是直接將這雷獸的神魂一點一點抽了出來，就像是一塊完整的拼圖，明明可以直接移到相冊裡，但它卻選擇將它拆開，一塊一塊地移。

　　難怪雷獸到死都在哀嚎，這樣撕裂神魂之痛比五馬分屍更讓人難捱，清醒知道自己死去，直到最後一秒，也算是幫她報仇了。

　　球球一躍，一口將黑色的光球吞入腹中，落在姜清予面前，退去了方才的威嚴，小心翼翼地喊道：「姐姐。」

　　姜清予神色略微有些複雜，「你...」

　　想了想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，嘆了口氣，「你吃了它的神魂，沒事吧？」

　　不論修士還是妖獸，神魂原始都是純凈的，顏色越黑說明所造的惡業越多，這雷獸生前想來便嗜殺成性，所以才會被一直鎮壓在此處。

　　這麼一想，這洞府的主人倒也是做了一件善事。

　　雖說妖獸之間，吞噬神魂以增長自己的修為乃常事，隻是球球吃了它的神魂，若是沾染上惡業，隻有壞處沒有好處。

　　球球搖了搖腦袋，「姐姐不用擔心，這些惡業對我沒有用的。」

　　姜清予微微一驚，不禁有些好奇球球到底是是什麼妖獸。

　　「隻是，」球球臉色微漲，像是在憋著什麼，「我需要時間去消化掉。」

　　姜清予連連點頭，畢竟生吞了神魂，若是不煉化掉，萬一被反噬了就得不償失了。

　　「姐姐小心，這雷獸的金丹可以給噬木服用，對它的傷勢有好處。」

　　姜清予瞥了一眼一旁自以為自己悄咪咪匍匐前進的金綠色藤蔓，「這不用擔心，它自己會找吃的。」

　　球球一頓，扭頭看去，金綠色藤蔓上長出尖刺，伸向雷獸的腹部。

　　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，很快摸出一顆圓珠子，塞進了大綠花裡，嚼吧嚼吧。

　　姜清予扶額，一副沒眼看的樣子，「行了，別擔心它了，再憋下去你這肚子快爆裡。」

　　球球點點頭，化作一道流光，沒入戒中。

　　姜清予轉過身，看著將藤蔓全數插進雷獸身體裡，小心翼翼吸食著鮮皿的某花，默默移開眼，「鱗甲給我留著，我有用。」

　　聞言，花腦袋一揚，主人竟然不嫌棄它吸食皿液耶！

　　立馬激動地應道：「好咧！」

　　噬木毒藤又喝了一口，感覺方才斷裂的藤蔓開始慢慢癒合，忽然問道：「主人，你不會覺得我這樣做會十分殘忍嗎？」

　　姜清予一臉奇怪地看著它，「為何會有這般想法？」

　　噬木毒藤大腦袋一耷，「怕你覺得會很殘忍，可是這我們妖植和妖獸其實也是一樣的。」

　　姜清予頓了頓，忽然擡手摸了摸它的花瓣，這還是她第一次摸，平常躲還來不及，手感竟然有些奇妙，不似真花瓣的細膩的感覺，反倒是像短毛的球球，毛絨絨的。

　　「不會，弱肉強食，本就是自然規律，不會因為你是什麼種族而改變。」

　　噬木毒藤眼淚汪汪，用葉子蹭了蹭姜清予的臉，「主人最好了！」

　　她越來越覺得和主人契約好處多多。

　　不僅能看到外面的世界，還能有妖獸的金丹吃，還能...綠花上緩緩浮起一層薄紅，得到主人摸摸。

　　妖獸內丹這種東西對妖獸和修士都是提升修為的好東西，這要是換成其他人，恐怕她連吃渣都趕不上，更別說直接得了一整顆。

　　半個時辰後，噬木毒藤捲起一大塊乾淨的鱗甲放在姜清予面前，「主人，好了。」

　　姜清予睜開眼，面前是堆疊整齊的黑色鱗甲，還有...一把破碎的短劍和碎片。

　　主人經常用這把劍，想來對她的意義不同，噬木毒藤已經儘力找齊了。

　　姜清予眼眶有些微紅，清靈是她自己選擇的，也是她的第一把劍，陪著她經歷了好多事。

　　微微嘆了口氣，指尖輕輕劃過劍柄，小心將它拿了起來，放進了盒子裡。

　　水鏡前，劍靈看到這一幕，沉默不語，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孤寂和落寞。

　　他回身，獃獃地看著最深處那把插在石中的長劍，儘管過去了很久，劍身依舊發亮。

　　也會有人像小丫頭一樣將它取出來，但永遠也不會是最初的那個人了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「走吧。」姜清予將東西收好，站起身。

　　噬木毒藤化作一朵小花纏在姜清予腕間，任憑姜清予有多嫌棄，也不下來，非說球老大閉關了，她可以代替它保護主人。

　　無奈，姜清予隻好任由她纏著，進來的門封死了，隻好在偌大的洞府裡找尋其他出口。

　　最後可算在一處角落，找到了一扇容納一個人的門，想來這雷獸也是傻的，被關在此處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找找出口。

　　姜清予推開門，側身走了進去，剛站定，隻聽咔嚓一聲，腳下騰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