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醉了？

　　已經入睡？

　　什麼都沒發生？！

　　不可能吧？

　　他們偷偷擡眼再看了看周素，發現她神色淡然，語氣平靜，身上的衣衫甚至連一點褶皺都沒有，整個人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，完全不像是經曆過......某些事的模樣。

　　他們的心裡頓時翻起驚濤駭浪。

　　難道......真的隻是單純摸脈？

　　可陛下素來冷漠寡情，從未将哪個女子放在眼裡，今晚卻破天荒地讓人入了寝殿，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？

　　更何況，陛下醉得那麼厲害，居然會規規矩矩地睡覺？

　　一時間，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裡瘋狂猜測，但誰也不敢多問，紛紛低垂着頭，恭敬地站在一旁。

　　周素見狀，輕嗤一聲，懶得再多說，索性轉身就是走。

　　——她今晚的确什麼都沒做。

　　可惜，沒人信。

　　-

　　宮女們的動作很快，沒多久便将周素帶到她今晚暫住的寝殿。

　　周素踏進殿門，掃了一眼周圍的布置，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。

　　這地方......未免也太近了。

　　她擡眼看向正對着床榻的一扇門，那門不大，雕刻着精緻的雲龍紋路，看起來與其他宮門并無不同。

　　但周素隐隐有種不妙的預感。

　　果然，領她過來的宮女含笑指着那扇門，語氣溫婉道：“醫官大人，這裡便是您的寝殿，若有需要，您可以直接推開這道門。”

　　她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：“這門通往陛下的寝宮。”

　　周素嘴角微抽，眨了眨眼，看向宮女：“......嗯？”

　　宮女依舊笑得溫和，語氣恭敬：“奴婢的意思是，若是夜裡有什麼需要，不必繞路，直接從這裡進去即可。”

　　“......”

　　她盯着那扇門，忽然覺得這設計簡直是别具匠心。

　　宮女卻像是生怕她沒聽清，竟又不動聲色地重複了一遍：“這道門的鎖是從裡面開的，周大人若是有事，随時可以過去。”

　　周素：“......”

　　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僵，眼角微微抽動，半晌，嗓音幹巴巴道：“......我知道了。”

　　宮女們這才滿意地福了福身，随即又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：“大人勞頓，定然乏了，不如奴婢們伺候您寬衣沐浴？”

　　周素聞言，第一反應是拒絕：“不必。”

　　她習慣獨來獨往，更不喜讓人近身服侍，自己脫衣洗漱就行，何須旁人動手？

　　可當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身華麗繁複的宮裙——

　　層層疊疊的錦緞交錯，暗金絲線勾勒出的紋路交纏複雜，衣帶交錯，玉佩墜飾挂滿，光是看着都頭疼。

　　她心中一頓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。

　　——她大概自己脫不下來。

　　這身衣服是宮女們精心替她穿上的，本就束得緊，衣帶的結法也極為講究，若是強行自己扯，隻怕要費半天力氣，到頭來還得把衣服給毀了。

　　一時間，周素神色複雜。

　　她沉默片刻，最終語氣淡淡道：“......随你們吧。”

　　宮女們聽罷，臉上笑容更深，語氣更柔和了些：“大人放心，奴婢們定然不會怠慢。”

　　周素看着她們臉上的笑，眼皮微微一跳，心中隐隐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——

　　這群人該不會......是君谌安排的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