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元洲卻輕輕笑了一聲，語氣悠然地說道：“素素，你總是這樣謙虛，偏偏卻讓我覺得隻有你才能讓人心安。姐姐，你是不知道，換成别人，靠近我半分都嫌煩，隻有她例外。”

　　顧永芳擡眼看向弟弟。

　　聽着弟弟反反複複提及周素的特别與重要，她心裡雖有驚訝，但更多的是安慰。

　　這個一向排斥親近、疏離冷漠的弟弟，終于有了一個能讓他敞開心扉、放下防備的人。

　　她的目光落在周素身上，帶上幾分溫和，語氣也柔和了幾分：“素素姑娘，以後還請你多費心，照顧好他。”

　　周素連忙微微俯身，低聲說道：“大小姐放心，奴婢定會盡力。”

　　顧永芳點點頭，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，語氣親切：“元洲雖然嘴上總愛逗人，但心裡還是知道分寸的。若他有哪裡讓你為難，也可以告訴我。”

　　周素感覺到這位大小姐對自己親和了不少，她很快低頭回道：“大小姐關心少爺，奴婢必定盡職，不敢有絲毫怠慢。”

　　顧永芳滿意地看了顧元洲一眼，柔聲說道：“元洲，姐姐不多留了。你好好養着，别再讓母親擔心。”

　　說完，她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袖，轉身向門外走去。

　　顧元洲懶懶地靠在軟墊上，看着姐姐離開的背影，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：“知道了，姐姐慢走。”

　　待顧永芳的身影徹底消失後，房間重新安靜下來。

　　顧元洲輕輕啜了一口茶，目光不經意地掃向周素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：“素素，看來你也挺招我姐姐喜歡。”

　　周素松開了給他按摩的手，接過他的杯盞放在桌上，聲音淡然：“大小姐溫柔善良，能對奴婢和氣，是奴婢的福氣。”

　　顧元洲慢悠悠坐起身，眼角含笑地看着周素背影，語氣帶着幾分興奮：“素素，我姐姐喜歡你，母親也喜歡你，我也喜歡你。”

　　周素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，擡眸看向他，眼中帶着一絲疑惑。

　　她心裡明白這話并不簡單，卻依舊保持着平靜：“少爺謬贊了，大小姐和夫人寬厚，才會對奴婢和氣。”

　　顧元洲擡起手，漫不經心地指了指她的方向，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：“我母親跟姐姐身邊也有很多丫鬟，可他們為什麼就隻喜歡你？素素，你就沒想過，這也許是個機會？”

　　周素聽着他的話，心裡頓時了然，他這話裡隐隐透出的意思，無非是想告訴她——他家人喜歡她，若她願意，兩人也未必不能進一步。

　　她擡眸看向顧元洲，那雙眼睛依舊平靜如水，卻帶着幾分探究：“少爺，奴婢是您身邊伺候的人，你對我和善，夫人與小姐自然也對我和善。

　　而且——

　　再多的‘機會’，奴婢也從未敢想過。”

　　顧元洲搖頭：“素素，機會是自己争取的。别人的看法固然重要，但隻要我覺得可以，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。”

　　周素低頭繼續按着他的額角，語氣淡淡：“少爺的話，奴婢聽進去了。但奴婢身份卑微，這樣的話，少爺以後還是少說為好。”

　　顧元洲看着她那平靜卻透着疏離的模樣，眼中閃過一絲不甘，低聲道：“素素，有些事是我決定的，不是你能逃開的。”

　　周素沒有接話，隻是低眉順眼地繼續伺候，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