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谌原本阖着的眼微微睜開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。

　　他側過頭，目光懶懶地掃了過來，帶着未完全散去的疲憊，眼尾微微壓着，竟透出幾分慵懶的味道。

　　可當他看清周素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時，原本松散的神色微微一頓，唇角随即彎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
　　那雙眼睛，原本因疲憊顯得有些沉寂，此刻卻仿佛被點燃了一絲興味，變得幽深而銳利。

　　他眨了眨眼，目光不躲不閃，單手懶散地撐起腦袋，語氣帶着些許揶揄：“嗯？你在看什麼？”

　　他的聲音微啞，低沉緩慢，帶着幾分夜晚特有的懶散，又夾雜着絲絲漫不經心的戲谑。

　　周素原本還帶着幾分恍惚，被他這麼一問，頓時回過神來。

　　她眼神微頓，片刻後，竟不慌不忙地移開目光，語調如常：“看陛下是不是累得暈過去了。”

　　君谌輕笑一聲，喉間溢出一絲愉悅的低啞笑意，眼尾的那點倦色都散了些許。

　　他盯着她，像是在琢磨她這句話的真假，片刻後，低聲道：“哦？那你看出來了什麼？”

　　周素擡眸對上他的視線，微微一笑，語氣淡定：“陛下看起來，還挺有精神。”

　　君谌的笑意更深了幾分，眼神越發直勾勾，似乎在思索着什麼，半晌，他漫不經心地開口：“那不如......你再看仔細些？”

　　周素倒是沒躲，甚至還真就往榻邊走近了些。

　　她半低着頭，目光落在君谌的臉上，黑發松松散散，衣襟微敞，襯得肌膚越發冷白。

　　她微微俯身，手指不疾不徐地探了過去，輕輕按在他的臉頰上。

　　一片溫涼。

　　她眼神微微一頓，下意識地擡起另一隻手，摸了摸自己的臉——滾燙的很。

　　周素：“......”

　　她瞬間明白過來，問題出在自己身上。

　　這安神香粉她可是仔細研制過的，分量絕對精準，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，更不可能讓他發熱。唯一的解釋就是——

　　她自己不對勁。

　　周素低頭盯着君谌的臉，指腹仍然貼着他溫涼的皮膚。

　　她一向冷靜自持，從未因為男色失态，可今晚的情況顯然有些不同。

　　君谌并未動，微微眯起眼，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。

　　她竟然主動碰他？

　　這女人向來冷靜，處事滴水不漏，哪怕是待在他身邊，也始終保持着分寸，既不會迎合，也不會刻意疏遠。

　　可這一次，她竟然主動伸手碰他？

　　溫涼的觸感落在臉側，帶着她指腹細膩的溫度，甚至能感覺到她微不可察的呼吸。

　　他本以為她會立刻縮回去，結果她竟停頓了片刻，像是在認真感受着什麼。

　　君谌唇角緩緩揚起，眸色微暗，眼神帶着一絲探究，還有幾分隐隐的興味。

　　可惜，這點主動并未持續太久。

　　周素意識到自己失态，果斷地想收回手。

　　可就在她手指剛剛離開他臉頰的瞬間，君谌猛地伸手，将她的手掌攥住，掌心溫熱的溫度瞬間包裹住她纖細的手指，讓她避無可避。

　　周素一怔，随即擡眸看向他：“陛下？”

　　君谌沒有回答，隻是低頭，目光緊緊盯着她的掌心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，緩緩地，竟主動在她掌心蹭了一下。

　　溫熱的觸感拂過她的掌心，帶着他呼吸間淡淡的氣息，癢得厲害。

　　周素指尖一顫，眉心微擰，想要抽回手，可君谌卻攥得更緊，眼底帶着些許笑意，嗓音低沉而慵懶：“不是你先碰朕的？”

　　他的語調緩慢，字字暧昧，目光帶着一絲狡黠，像是捕獵的猛獸，安靜地等待着獵物主動落入圈套。

　　周素：“......”

　　她居然沒辦法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