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素心中對顧長風這種特殊的癖好感到不解。

　　她的動作愈發輕柔，指尖在他的兇口上有節奏地按壓。

　　顧長風閉着眼睛，似乎對此極為受用，眉宇間的冷意也漸漸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得的柔和。

　　而房間裡的其他丫鬟，卻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。

　　剛才那位丫鬟狼狽地被踹倒的畫面還曆曆在目，所有人都清楚，顧長風的冷酷和脾氣誰也不敢輕易觸碰。

　　她們隻能低着頭，默默看着周素在顧長風面前遊刃有餘，心中嫉妒卻又無可奈何。

　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
　　房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，一個小厮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，打破了這片刻的甯靜。

　　他在看見顧長風懷裡面的周素，連忙低下頭不敢再亂看。

　　“二少爺，老祖宗讓您過去用膳。”

　　“知道了。”

　　顧長風淡淡回應。

　　周素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，終于有個理由可以脫身了。

　　她手指都快要抽筋了。

　　“二少爺，奴婢伺候您到此，稍後再為您繼續按摩。”

　　她連忙柔聲說道，試探性地準備起身，臉上依舊挂着恭敬的微笑。

　　顧長風垂眸看了她一眼，看着眼前人這張白嫩臉，他似乎略帶不滿，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。

　　他松開了手，淡淡道：“嗯。”

　　周素趁機輕輕站起身，心裡徹底松了口氣，手腕已經有些發酸。

　　她恭敬地退到一旁，垂下頭，臉上依舊保持着那份謙卑的神情。

　　顧長風起身時，其他丫鬟見狀，走過來想要給他整衣袍，到底還是被無情拒絕。

　　顧長風神色間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冷峻。

　　他看了周素一眼，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眼神，随後淡淡道：“待會兒去我書房。”

　　周素連忙低頭應道：“是，二少爺。”

　　等顧長風離開，房間裡的氣氛瞬間松了幾分，其他丫鬟終于敢互相對視，但那嫉妒和不滿的神色卻一覽無遺。

　　她們誰也不說話，卻極為默契地朝周素投去了冷漠的目光，明顯是一副要将她孤立的态度。

　　周素對此并不感到意外，甚至有些好笑。

　　隻是覺得她們腦回路有點問題。

　　她明明是現在最受顧長風青睐的人，按理說，她們應該來奉承自己才對，結果這些人反而選擇孤立她。

　　她輕輕勾起唇角，也懶得理會她們。

　　中午了，自己也要去吃飯了。

　　很快周素就知道了個消息，侯府的老祖宗也就是老夫人，想給顧長風娶妻。

　　娶妻的話，就不需要什麼通房了。

　　本來因為沒得到二少爺關注的另外四個丫鬟，聽見這個消息，她們頓時就跟活過來了似的。

　　周素的心情果然有些不太好。

　　她本來攻略顧長風，正是因為他那位未過門的娘子不久前剛剛去世，府裡府外都因為這個克妻名頭對他介意不已。

　　周素原以為，這會讓他在一段時間内無法再娶妻，正好成為她任務儲備糧的一部分。

　　然而沒想到，他會這麼快就傳出了要另娶的消息。

　　她在心裡面歎口氣。

　　她對有妻之夫毫無興趣。

　　既然顧長風未來有了新的妻室，自己的計劃顯然得做出調整，她心裡開始開始盤算着換個合适的目标。

　　然而她這份悶悶不樂的神情，在其他丫鬟的眼中，卻被解讀成了别的意味。

　　她們瞧見周素微皺的眉頭，立刻心生幸災樂禍，覺得這是周素在害怕自己失寵的表現。

　　“她再得寵又如何？等夫人進門，二少爺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地？”

　　一個丫鬟低聲譏諷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。

　　“是啊，等夫人一來，通房丫鬟的下場可想而知，到時候，不是被發配去伺候小厮，就是淪為做最髒最累的粗使活。”

　　另一個丫鬟接話，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。

　　她們的低語聲并不大，但周素卻聽得一清二楚。

　　周素心裡冷笑了一聲，完全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。

　　等她吃完飯，按照顧長風的吩咐來到書房時，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幅畫像。

　　那畫像被放在書房正中的桌案上。

　　周素微微挑了挑眉，心中好奇，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幅畫上。

　　古代畫像風格雖然略顯抽象，但她還是能看出畫中女子的輪廓。

　　女子的面容畫得略顯圓潤，一雙眉眼端正，但臉龐偏胖，身形也不算纖細，頗有幾分豐滿的模樣。

　　周素腦中立刻反應過來，這正是顧長風那位未過門的未婚妻。

　　這......

　　她擡眸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顧長風，正巧他也在看着她，目光淡然中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審視。

　　那眼神不像平日裡的冷漠，反而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。

　　似乎是在衡量，亦或是在思索什麼。

　　周素腦中快速閃過對局勢的評估，深知此時必須謹慎應對。

　　“二少爺，奴婢給您磨墨。”

　　她輕聲說道，語氣溫柔平靜，仿佛一切如常。

　　顧長風依舊注視着她，目光似乎在她與那幅畫像之間徘徊。

　　過了一會兒，他微微點頭，算是默許了她的動作。

　　周素心中松了口氣，迅速走到書案前，取過硯台和墨條，開始細緻而有節奏地磨墨。

　　房間裡隻剩下墨條與硯台摩擦的細微聲響，周素專注于手上的動作，盡量保持鎮定，不讓自己受到顧長風目光的影響。

　　“你怎麼看她？”

　　顧長風突然開口，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。

　　周素的心猛地一跳，知道這是顧長風在考驗她。

　　她心思一轉，語氣依舊恭順地回答：“奴婢不敢妄加評判，但從畫像中看來，小姐定是端莊賢淑，才貌俱佳。”

　　她的回答小心翼翼，既沒有過分奉承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感。

　　顧長風輕輕哼了一聲，語氣不明地說道：“是嗎？”

　　周素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，隻是低頭繼續磨墨。

　　顧長風靠在椅背上，長久沒有再開口，仿佛在思考什麼。

　　“好了，退下吧。”

　　顧長風突然開口，語氣淡然。

　　周素立刻恭敬行禮，輕聲道：“是，二少爺。”

　　她剛剛從顧長風的書房退出來，腦中還在盤算着接下來的策略。

　　正準備回去思索如何應對顧長風的婚事變局，卻沒想到，剛走出幾步，一個眼生的小厮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，攔在她面前。

　　“周素，八少爺尋你。”

　　小厮語氣中帶着幾分迫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