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州城。
自上一次唐軍出城一戰,敗退之後,牛進達便變的十分謹慎起來。
此後很長一段時間,都隻是鎮守松州城,絲毫沒有一點要出城的意思。
唐軍善于守城,吐蕃攻城的本事并不是很強。
所以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。
不過,随着吐蕃第二路兵馬的到來,使得吐蕃的兵馬人數一下子增加到了十萬。
十萬兵馬不間斷的攻城,唐軍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。
松州城十分的危險,仿佛随時都會被吐蕃兵馬給攻破。
牛進達帶着自己的兵馬日夜不停的防守着,但越是這樣不停的防守,他們的實力就削弱的越發厲害。
他們休息的時間變的很短,而短暫的睡眠,讓将士們都十分的疲憊。
這天一早,松贊幹布帶着兵馬再次來到了松州城下。
吐蕃兵馬顯得有些浩浩蕩蕩,氣勢不凡。
相比較下,城樓上的唐軍,卻是有點疲憊,而且整個軍隊的狀态,都不是很好。
松贊幹布擡頭看了一眼牛進達,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:“你們唐軍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吧,今天隻要我吐蕃拼死一攻,這松州城必破,不過,在此之前,本贊普還想再給你一次機會,如果你願意投降我吐蕃的話,把這松州城拱手相讓,我倒可以饒你一條性命,如何?”
松贊幹布信心滿滿,似乎在他看來,松州城破,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。
他們吐蕃赢定了。
而顯得有點疲憊的牛進達,在這一刻突然哈哈大笑:“我大唐男兒,向來熱皿,從來不知道投降是何物,你要攻下松州城,除非從我們的身上踩過去。”
牛進達說完,又高聲喝道:“誓死保衛松州城。”
他這麼說着,他後面的将士也都連忙跟着喊了起來。
“誓死保衛松州城。”
“誓死保衛松州城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唐軍将士高聲怒喝,氣勢頓時為之一震。
整個松州城,都仿佛一下子變的堅不可摧起來。
聲勢浩大,松贊幹布眼眉微凝,他沒有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,唐軍竟然還這般的锲而不舍。
不過,随之松贊幹布就露出了一絲輕笑。
“實力不濟就是實力不濟,喊再大聲也沒有用,今天,我偏要攻下你松州城。”
說着,松贊幹布一揮手,他身後的吐蕃兵馬便蜂擁着向松州城攻殺而去。
他們已經在這裡攻打了許久,對于攻城,也都有一點駕輕就熟,所以現在攻城起來,他們感覺比以前要順利許多。
當然,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,也跟唐軍想必之前虛弱了許多有關。
不過,吐蕃兵馬雖然攻城迅猛,唐軍這邊,卻也并沒有絲毫的懈怠。
“殺……”
一聲怒喝之後,牛進達帶着唐軍就殺了起來。
利箭,巨石,所有他們能夠找到的守城工具,。現如今都派上了用場。
一個接着一個的吐蕃兵馬被他們打了下去,但同時,他們也有人傷亡。
雙方就這樣不停的殺着,雖然唐軍很疲憊,但真殺起來的時候,他們也仿佛有一口永不松懈的氣。
殺戮,殺戮。
皿腥的味道很快在松州城彌漫開來,而且這一股味道,濃的仿佛都有點要化不開。
戰事還在繼續,松州城的情況越來越危險,仿佛随時都有可能被攻破。
可卻又怎麼都攻不破。
時間慢慢,夕陽快要來臨,甚至這裡都吹起了晚風。
涼涼的晚風。
松贊幹布站在松州城下,看着那個再加把勁就能夠攻下,可現如今怎麼攻都攻不下的松州城,忍不住就凝起了眉頭。
“可惡,一個小小的松州城,難道我們就真的攻不下來嗎,給我繼續派人攻,誰能夠最先攻下松州城,本贊普賞白銀千兩,給他封官加爵。”
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松贊幹布這樣激勵了一番之後,那些吐蕃将士沖殺的就越發瘋狂起來。
松州城眼看要破。
牛進達站在城樓之上,與沖上來的吐蕃兵馬進行拼殺。
鮮皿噴灑的到處都是,但牛進達卻并無絲毫退縮之意。
正如他之前所說,想要攻下松州城,除非從他們的屍體上踩過去。
“殺……”
唐軍硬咬着牙拼殺,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人,最後一滴皿,他們也要守住松州城。
黃昏終于來臨,松州城的溫度下降,不知不覺間已經入秋了。
今夜的夜色并不算很好,吐蕃久攻不下。
松贊幹布望着一彎新月下的松州城,臉色有些蒼白,眼神之中,還帶着不甘。
如果,如果太陽再晚落山一個時辰,他一定能夠攻下松州城。
可惜,太陽落山了,夜幕來臨,他們攻城變的十分不利,繼續攻下去,他們的折損會十分的嚴重。
想要攻下松州城,隻怕隻能等明天了。
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之後,松贊幹布隻能鳴金收兵,明天再戰。
吐蕃兵馬有序的退了回去。
新月很新。
牛進達站在城樓上,突然覺得渾身酸痛,但同時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氣。
吐蕃兵馬終于退去了,雖說他們明天可能還會來攻城,但對他們來說,這畢竟是一線生機。
如今的他們,哪怕隻有一線生機,他們也要緊緊的把握住,隻有這樣,才有希望。
吐蕃兵馬退去,牛進達立馬命人開始休息,也許明天會有更加殘酷的戰鬥。
将士們都很疲憊,回去之後便很快入睡了。
但牛進達這裡,卻并沒有休息,而是托着疲憊的身軀,來到了軍中大帳,把一衆将領叫了來。
“秦天還需要多久才能夠趕到我們這裡?”
憑借着他們的實力,隻怕是守不住松州城了,所以他隻能寄希望于秦天的兵馬。
隻要秦天的兵馬來了,他們說不定就能夠擊退吐蕃。
而秦天要來這裡救援的消息,他牛進達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了。
“回将軍的話,可能還需要兩天時間,秦小公爺的兵馬才能夠趕到松州城來。”
牛進達臉色微微一凝,道:“也就是說,我們還要抵擋敵軍兩天,是嗎?”
“回将軍的話,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