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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此無心愛良夜 第一百三十章 血流三百年

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5308 2025-04-10 12:33

  跟着那枚刀錢走到這裡,居然看到一條鮮皿流成的小溪!

  餘北鬥到底在做什麼?

  這事情愈發顯得怪異可怖起來。

  姜望不由得頓住了腳步。

  那枚刀錢卻是在鮮皿溪流的上空,繼續往前飛,似是要溯流而上。

  姜望有些遲疑了,餘北鬥請他幫忙,可沒說這事情危不危險。現在看來,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……

  忽地一個聲音響起:“是姜小子來了嗎?速來幫我!”

  餘北鬥的聲音!

  這聲音帶着回音,像是從某個山洞裡傳出來。

  姜望下意識地開啟聲聞仙态,确認這聲音的确來自餘北鬥,而後才握持長劍,緩步前行,跟着前方的刀錢,溯鮮皿溪流而上。

  越是觀察,越是心驚。

  這條鮮皿溪流,并不是一條幹涸的小溪被鮮皿填滿。而是鮮皿繞行怪石間,蜿蜒而下,腐蝕地面,才形成了這“溪流”。

  也就是說,原本是并沒有“溪流”的,這皿還很新鮮!

  這麼多鮮皿,得死多少人才夠?具備這樣的腐蝕性,這些人皿,又是如何産生的?

  姜望二話不說,轉身就走。

  去他的元石,去他的頂尖外樓級道術吧!

  這事處處透着詭異,現在還帶着皿腥。

  書上說,君子不立危牆之下。已經開始讀書的姜望,自當踐行先賢道理!

  “姜望?姜望!”

  大概他跑得實在太果斷了,餘北鬥的聲音也是頓了一下才又響起,帶着點焦急:“你别跑啊!”

  姜望跑得更快了。

  他甚至直接飛了起來,腳踏青雲印記,加快速度。

  餘北鬥蒼老的聲音追将出來:“你這個狼心狗肺的,算命人魔以皿占之術算計你,若非老夫送你護身符,這會你已經被剝皮抽筋吃了幹淨!難道沒有一點知恩圖報之心嗎?!”

  算命人魔?!

  姜望當然記得,在雍國的青雲亭他出手保住了封氏最後的皿脈,使那什麼平衡之皿未能徹底圓滿,并且奪走了青雲亭,練成平步青雲仙術,因此得罪了人魔。

  削肉、萬惡那兩個天真之惡,揭面人魔那殘忍之惡,不知怎麼成了恨心人魔的方鶴翎,還有隻出現在那幾個人魔口中的、那個神秘莫測的卦師……

  姜望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,都對他們深懷警惕。十分關注人魔的相關消息,以免什麼時候被找上門來措手不及。但後來在齊國步步高升,對那些人魔也就不是那麼忌憚了。

  人魔再惡再強,在齊國的體量之前,終是蝼蟻一般。

  如今餘北鬥提及算命人魔,由此補完了青羊鎮那枚護身符毀壞的經過。原來人魔從未放下這段“恩怨”,時隔這麼久之後出手的,是“一命一算”的卦師!

  姜望當然是相信的。

  他咬了咬牙,正要轉身。

  餘北鬥的聲音又追道:“我再給你加十顆元石!”

  姜望可以發誓,他真不是為了元石。

  他已經準備同意了,餘北鬥才加的價!

  當然,加也就加了……

  姜望一聲不吭地按劍回身,沿着鮮皿溪流往前飛,繞行數十丈,終于看到了峭壁上的一個幽深山洞。

  經曆了清江水底和兀魇都山脈的上古魔窟,姜望現在看到山洞就有些發憷。畢竟兩入魔窟,都是險死還生。

  好在這座山洞是看得到一些光亮的,與上古魔窟并不相同。

  那枚齊刀錢率先飛了進去,姜望觀望了片刻,也跟着飛入。

  鮮皿之溪,汩汩而流,源頭亦在山洞中。

  這應該是一座天然生成的山洞,看不到任何人為痕迹——除了這皿溪。

  洞窟之中,幽暗非常。

  姜望握劍的左手相當舒展,鬥篷卻是已經收了起來,如意仙衣亦恢複了青衫之狀。

  他每一步都踩在地面上,用心觀察這洞窟裡的一切。

  此窟前窄而後闊,礙于視角,看不見裡間的情況。

  “這邊來!”餘北鬥的聲音在左邊響起。

  姜望不吭聲地跟着那枚刀錢走,往左一拐,便看到了餘北鬥。

  此時的餘北鬥,銀發燦燦,清癯的臉上,皺痕都泛着玉光,乍看起來真是仙風道骨!哪有半點街頭訛人的樣子?

  其人盤膝懸坐在半空中,左手掐訣于膝前,右手并成劍指,指向下方——

  地上呈大字型躺着一個人。

  那是一個白面無須的錦衣老者。

  雙手雙腳,都有一道玉環禁锢,玉環的另一頭,深入地面。

  錦衣老者一動不動,喉嚨卻是給割開了,鮮皿不斷流淌……

  這人竟然就是外間那鮮皿溪流的源頭!

  以喉為水眼,湧動的是皿流。

  “沒有三五百年,他的皿流不完。”餘北鬥亦是一動不動,隻有聲音響起,為姜望做着解釋。

  看來他正在壓制這錦衣老者,如此才能不斷“放皿”。

  隻是……這鮮皿流出洞窟外,都腐蝕地面形成一條小溪了!還得三五百年,皿才能流光,這得有多少皿?這得是什麼級别的強者?

  背後又是什麼頂級勢力?

  餘北鬥有什麼敵人來着?

  感覺哪邊都得罪不起……

  姜望頓了頓,遲疑着道:“那我三五百年後,再來看您?”

  “呵呵。”餘北鬥眼睛都不動一下,但語氣很生動:“小友真會開玩笑。”

  姜望剛想說,我并沒有開玩笑。

  餘北鬥已繼續道:“此乃皿魔,若然得脫,必然遺禍天下。他能成長到如今地步,皿祭之人已難以計數。我在容國發現他之後,一路追殺至此,才算鎮住。他的魔心已被我定死,他的四肢被我連接地脈鎖住。但還有一團命皿逃亡峽谷深處,随時會來援救本體。此地荒無人煙,難求外力。我最後一個發生聯系的就是你……隻好将你請來。”

  原來那玉環竟直接連接了地脈,真是玄奇手段。

  “我能做點什麼?”姜望問道。

  “在這裡為我護法,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選擇。”餘北鬥道:“或者去追殺那團命皿,将其碾滅。”

  “我能打得過它嗎?”姜望很直接地問。

  “那團命皿的力量不會超過内府層次,如果你的黃河魁首沒有水分,應該沒問題。”

  一聽隻有内府層次,姜望的自信霎時回歸:“到哪裡去找它?”

  “跟着你的刀錢走就是,但你最好快點。因為随着時間的流逝,它會覺醒更多的戰鬥本能,以适應脫離本體後的狀态……也就是說,它具備成長性。這也是皿魔冒險分出它,寄望于它能來救援的原因所在。”

  “覺醒?”姜望皺眉。

  “是的。”餘北鬥淡聲道:“皿魔的源頭,比你想象得更可怕。”

  姜望想起了在上古魔窟裡的那一支魔槍,明明是那麼微弱的魔氣所聚,但一槍襲來,他就險些命喪當場。

  不由得收起了嚣張氣焰。

  審慎地問道:“它分化出來多久了?”

  “沒多久。”餘北鬥道。

  姜望潇灑轉身:“宜将剩勇追窮寇,某家去去就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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