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镖把陳學文幾人帶到餐廳坐下,陪笑說了幾句,然後匆忙跑進内室,去叫秀梅了。
秀梅此時正在屋内慢悠悠地喝着茶。
正如陳學文預料的那樣,丁文慧的确是讓她來親自迎接陳學文的。
隻不過,她在永文村見過陳學文一面,覺得陳學文其貌不揚,不值一提,所以就對陳學文興緻缺缺。
在她看來,陳學文就是一個從小地方來的山野村夫,而她可是大夫人的義女,她怎麼會去迎接這種匹夫呢?
所以,縱然是大夫人的命令,她卻也懶得下去迎接,隻讓一個保镖代為安排。
現在,見到保镖進來,她便不屑地笑了一聲:“咋樣,安排好了沒?”
“告訴服務員,随便給他上杯喝的,讓他在外面等着。”
“大夫人快到了,你提醒我就行了!”
保镖猶豫了一下,低聲道:“秀梅小姐,還是……還是您親自去接待一下吧?”
秀梅面色一寒,猛然擡頭看着保镖:“你說什麼?”
“讓我去接待一個土包子?”
“你是在侮辱我?”
保镖尴尬地道:“不是……不是這個意思,隻是……”
他撓了撓頭,把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聽完保镖的話,秀梅頓時怒了,拍案而起:“他還要走?”
“大夫人親自請客,他說不來就不來,這是不把大夫人放在眼裡啊?”
保镖尴尬地道:“秀梅小姐,我看這陳學文不簡單。”
“大夫人請客,一般人都很守規矩,最多帶個保镖和一個司機。”
“但這小子,還帶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,有點……有點震懾人的感覺!”
“而且,剛才還甩袖子要走,這不是一般人敢做的。”
“我估摸着,這陳學文,肯定是有什麼底氣吧!”
秀梅冷笑:“一個外地人,在永文村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讨飯吃,能有什麼底氣?”
“哼,我就沒把他放在眼裡!”
保镖低聲道:“話雖然是這麼說,但畢竟是大夫人請他吃飯。”
“他現在就這麼走了,回頭大夫人問起來,咱們……咱們也不好交代。”
秀梅還想說話,保镖連忙低聲道:“畢竟,秀梅小姐您沒有下樓去接。”
“這事回頭讓大夫人知道……”
秀梅頓時閉上嘴,這句話,算是戳到了她的痛處。
大夫人讓她來迎接,結果,她傲慢地坐在樓上喝茶,讓手下去招待。
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讓陳學文怒了走了,回頭大夫人追究起來,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。
咬着牙沉默許久,秀梅憤然起身:“這個土包子,破事還不少。”
“要不是大夫人想見一見他,就這種人,連跟我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!”
“什麼東西!”
她罵罵咧咧地推門走了出去,雖然不甘心,但還是得接待一下。
不然,她真沒法跟大夫人交代。
陳學文幾人此時正在一個桌邊坐着。
今天為了凸顯莊重,陳學文三人還穿了一身正裝過來。
隻不過,賴猴那身架子,穿了正裝,也有點沐猴而冠的感覺。
至于李鐵柱和鐵蛋,這倆是騎摩托車悄悄跟過來的,穿的還是大背心呢。
這五個人往桌邊一坐,就讓整個餐廳的檔次,顯得有些詭異。
看着這五人各不相同的造型,秀梅更是打心底瞧不上。
但為了應付大夫人的差事,她還是走了過去,随口道:“陳老闆,你來了!”
“你們先休息一下,大夫人正在路上,馬上就能到了。”
“要喝點什麼,随便點!”
說完,她便要轉身回房間。
此時,陳學文卻突然開口:“秀梅小姐。”
秀梅冷漠地轉頭:“陳老闆有什麼事情?”
陳學文淡笑:“麻煩你幫我叫一下服務員。”
一聽這話,秀梅腦子的皿都快飙起來了,你把我當什麼了?指手畫腳?
說真的,在這之前,陳學文是絕對不會對秀梅如此态度的。
隻不過,陳學文這個人,性格有點犟。
别人怎麼對他,他也會怎麼對待别人!
秀梅瞧不起他,他就更想惡心惡心這個女人了。
旁邊保镖見狀不對,連忙笑道:“我去叫,我去叫。”
他轉身要走,陳學文卻直接一拍桌子:“不用你!”
然後,他看着秀梅,一字一句道:“秀梅小姐,麻煩你,叫服務員過來!”
秀梅面色鐵青,身體都在微微地哆嗦。
這麼多年,她母親是丁文慧最親信的丫鬟,而她跟随丁文慧五年,被丁文慧視為女兒。
在平州,即便十二區老大見到她,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秀梅小姐,得跟她陪笑說話。
而現在,陳學文,竟然對她呼來喝去,這是她從未受過的恥辱,也讓她眼眶都在發紅。
“陳學文!”
“你有什麼資格指使我做事?”
秀梅咬牙切齒地說道。
陳學文笑了笑:“我是沒什麼資格,但我今晚是大夫人的客人。”
“秀梅小姐,大夫人讓你先來,是招待客人呢,還是把自己當客人呢?”
“怎麼?你真把自己當成大夫人了?”
秀梅面色一變,陳學文擺明是要拿着這件事做文章。
她在這裡坐着喝茶,啥事不幹,那不就跟主家一樣了?
雖然丁文慧把她當女兒,但她母親卻不止一次提醒她,做下人的,必須記住自己的定位,不可逾越!
現在,陳學文便是拿這件事提醒她,注意自己的身份。
秀梅心裡驚惶萬分,她很清楚,如果這件事真的鬧大,大夫人未必會懲戒她,但她在大夫人那裡的好感度也會下降啊。
她沉默許久,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,平靜道:“不好意思,是我疏忽。”
“陳老闆,你想喝什麼?我讓服務員幫你安排!”
旁邊保镖目瞪口呆,他從未見過秀梅向别人低頭。
這個陳學文,可真不簡單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