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占東癱坐在椅子上,良久後才低聲道:“你剛才去見王軍了?”
侯律師點了點頭,這件事瞞不住,他要想繼續得到薛占東和陳學文的信任,那他就必須實話實說。
他雖然現在是在為納蘭家做事,但他對納蘭家的價值,就是能給納蘭家傳達陳學文指使他做的事情,讓納蘭家占據先機。
如果失去薛占東和陳學文的信任,陳學文不找他傳話,那他豈不是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了。
侯律師還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,所以,該傳達的話,他還是不敢不傳達的。
薛占東顫聲道:“王軍……王軍也的确說了那句話?”
侯律師再次點頭。
薛占東面色慘白:“然後呢?”
侯律師:“然後,他就再也沒說過話了。”
薛占東聞言,身體都不由開始哆嗦起來。
這些事情,已經足以證明,陳學文對王軍的掌控能力了。
也就是說,隻要陳學文願意,王軍随時能頂下所有罪名,但也随時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。
薛占東沉默許久,眼中精芒閃爍,最後低聲道:“以你的專業來看,這次的事情,我有多少幾率能夠沒事?”
侯律師沉默了一會兒,低聲道:“我看過現有的證據,執法隊已經派了專業的技術人員介入檢測。”
“這個結果,暫時還很難說。”
“不過,執法隊的專業能力還是很不錯的,我覺得,咱們還是應該相信執法隊的檢測結果!”
其實,侯律師剛才已經看過所有記錄了,根據這個分隊的檢測結果,所有證據和情況,都對薛占東極其不利的。
隻不過,侯律師不能把這些話告訴薛占東,因為他還要幫納蘭家穩住薛占東。
所以,他隻能用這種語言,去安慰薛占東,讓薛占東不要着急,做出不理智的選擇。
薛占東緊皺眉頭,他很清楚,如果這件事真的坐實,那自己可就完蛋了。
陳學文不一定能扳倒納蘭家,但想搞死他,那絕對是易如反掌。
所以,這一刻,他的心裡是真的開始動搖了。
為了自己活命,也為了兒子,他是否真的要投靠陳學文了呢?
見薛占東沉默不語,侯律師立馬明白,薛占東已經開始動搖了。
他連忙往薛占東身邊湊了湊,低聲道:“對了,納蘭家的人聯系過我。”
聽到這話,薛占東頓時一個激靈,連忙瞪大眼睛:“說了什麼?”
侯律師:“納蘭徵讓我告訴你,先穩住,别着急。”
“撐兩天時間,他會把你撈出來的。”
薛占東:“就我一個?”
“那……那我兒子呢?”
侯律師連忙道:“不是你一個,是你們所有人。”
薛占東微微舒了口氣,但還是面帶疑惑:“他怎麼把我們撈出去?”
薛占東很清楚,自己的事,除非王軍開口頂罪,不然他基本别想洗清罪名。
可是,王軍現在被陳學文牢牢掌控,納蘭徵如何能夠解決這件事?
這次的事情,通過高層的關系網,基本是不可能了。
要不然,之前他兒子就能順利釋放了,何至于鬧到現在這一步。
所以,盡管納蘭徵把話說的很好聽,可薛占東心中依然帶着疑惑,他不相信納蘭徵能做到這件事。
侯律師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隻能道:“納蘭家的人,應該有他們自己的辦法吧。”
“畢竟,納蘭家有很多渠道,不是咱們能了解的。”
“他說了,你隻需要堅持兩天,就會沒事了。”
薛占東微微皺起眉頭,作為一個成功商人,他當然聽得出,這話其實就是敷衍而已。
說白了,納蘭家現在根本就是為了穩住他罷了。
沉默了一會兒,薛占東看向侯律師,沉聲道:“你出去之後,聯系一下納蘭徵,讓他說清楚,到底怎麼把我弄出去。”
“我很願意跟納蘭家合作,也很願意幫納蘭家的忙。”
“但是,前提是,我得能保住命,我一家人都得能保住命。”
“如果我們保不住命,那其他的一切,也都沒有意義了。”
“所以,希望納蘭先生給我一個明确的答複,這樣我才能更好地做出适合的選擇!”
“畢竟,命比一切都重要!”
這話,其實還是在威脅納蘭家。
他必須看到希望,否則,他隻能選擇投靠陳學文了。
薛占東不是傻子,他不會因為納蘭徵幾句話,就做出選擇,尤其現在事關他們一家人的生死,他必須有足夠的底氣和把握,才能做選擇!
現在,陳學文是真的能夠救他的人,而納蘭家卻隻是說空話,這個選擇,其實不太難做。
納蘭家如果不給出足夠的誠意,那他也隻能選擇陳學文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