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十一點,平州,天成集團。
丁三正在跟陳學文彙報東江市那邊的情況。
周瘸子派去那幾個人,在皮卡車被搶之後,就沒有任何猶豫地跑了。
這也是陳學文之前吩咐他們做的事情,按照陳學文的要求,他們必須得把這筆錢送到趙炳權手裡。
而現在,一切都非常順利。
聽丁三将那邊的情況說完之後,旁邊賴猴不由帶着擔憂地說道:“文哥,你之前的計劃,是讓趙炳權拿這些假鈔來贖人。”
“既然如此,咱們直接搞一批假鈔拿過去不就行了。”
“弄的假鈔,就算被趙炳權搶去了,也沒啥多大損失,最多就是損失買假鈔的那兩百萬。”
“可你現在拿出真金白銀的五千萬出來,這可不是小數目。”
“一旦趙炳權把這些錢當假鈔燒了,或者認出這些是真鈔,直接把錢據為己有,那咱們這一次不就吃大虧了嗎?”
陳學文笑了笑,道:“猴子,你真覺得我會拿五千萬這麼大一筆錢去冒險嗎?”
賴猴聞言,頓時奇道:“這次也做了兩手準備?”
陳學文笑着點頭:“這次的事情,首先我就已經安排了他很多手下的家人去趙炳權那裡鬧事。”
“目的呢,就是給趙炳權施加壓力,讓他得想辦法把那些手下贖回去。”
“趙炳權自己不願意出這個錢,黃奇俊又不給錢,這馬上又要過年了,很多人鬧事,趙炳權必須給出一個說法。”
“這個時候,突然有五千萬假鈔出現,在各種壓力之下,趙炳權肯定就會想歪主意,極有可能會打這五千萬假鈔的主意。”
賴猴一臉愕然:“粵東省那些人的事情,原來是你做的?”
“那個女的在他公司樓下割腕的事,也是你安排的?”
丁三拍了拍自己的兇口:“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。”
“我故意找人慫恿他們去做的,還給了那個女的一些錢,讓她把事情鬧大。”
賴猴恍然大悟,笑道:“原來如此啊。”
“趙炳權被這些人搞的焦頭爛額,所以就打了這五千萬假鈔的主意啊。”
陳學文道:“不止如此。”
“我還收買了他身邊幾個人,如果他對這件事無動于衷,那我就會讓人把事情鬧得更大。”
“然後,再通過他身邊的人給他出主意,讓他去打這五千萬假鈔的主意。”
丁三笑道:“也就是說,就算趙炳權沒這個想法,也會引導着他往這個方向去考慮的!”
旁邊六指兒奇道:“可是,文哥,你怎麼知道趙炳權有沒有打這些假鈔的主意呢?”
陳學文淡笑:“很簡單。”
“趙炳權以前是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情的,隻會讓手下去處理。”
“如果他親自去處理這件事,那就說明他真的打這筆錢的主意了。”
“如果他不露面,那就說明,他還沒往這方面考慮。”
說到這裡,陳學文聳了聳肩,笑道:“現在這情況,很明顯,他的确是打這筆錢的主意了!”
衆人恍然大悟,今晚趙炳權親自出面,便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六指兒:“那他不來的話,這五千萬可怎麼辦?”
陳學文笑道:“事實上,那五千萬假鈔也準備了。”
“如果趙炳權不親自去現場,說明他還沒打這五千萬的主意,那我就會拿出五千萬假鈔去交易。”
“他親自出面,那就拿真鈔去交易呗。”
衆人恍然大悟,這才是陳學文的兩手準備啊。
此時,坐在旁邊,胳膊還在包紮着的王大頭忍不住問道:“可是,文哥,咱們搞這些有什麼意義啊?”
“你要讓他拿這五千萬來贖人,不管是真鈔還是假鈔,到時候都回到咱們自己手裡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,咱們自己拿錢,幫趙炳權把這些人贖回去了。”
“到頭來,咱們一分錢沒落到,還把人給放回去了。”
“還這麼折騰,這……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嘛!”
今晚這件事,因為聯系假鈔賣家的事情是王大頭做的,所以他雖然負傷,卻還能坐在這裡參與這件事。
陳學文看了他一眼,輕聲道:“這可不是給自己添麻煩。”
“趙炳權的人放回去了,其他省的那些人沒放回去,你猜,其他省的老大會怎麼看待這件事?”
王大頭:“那能怎麼看待這件事?”
“大不了佩服趙炳權有腦子,竟然拿假鈔把人贖回去了。”
陳學文輕聲道:“可咱們收到的是真鈔啊!”
王大頭愣了一下,是啊,這五千萬是貨真價實的真鈔啊。
他撓了撓頭,旋即道:“就算是真鈔,可……可這也是搶的啊……”
陳學文輕笑反問:“誰能證明?”
王大頭一時語結,不由嘟囔:“這……這還要證明什麼?”
丁三忍不住道:“他拿了五千萬真鈔把人贖回去了,然後,他告訴外面的人,說這五千萬是他搶的。”
“你覺得,其他五省的老大會相信嗎?”
王大頭思索了一會兒:“他們不相信,那又能怎麼樣?”
陳學文笑了笑:“如果這個時候,再有謠言出來,說是黃奇俊出的這五千萬。”
“那麼,你覺得,其他五省的老大,又會怎麼看待這件事?”
聽到這裡,現場衆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直到此刻,他們方才明白,陳學文的真正目的是什麼!
他是要徹底分化南部六省和黃奇俊的關系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