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旋地轉間，虞柔纖瘦的嬌軀被按在牆角，男人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。

　　逆光下，她看不清男人的臉龐，但對方的氣息太熟悉了。

　　她緊張得心跳加快，小聲咬牙切齒：“靳承川你瘋了？這裡是老宅！”

　　雖然沒領證，但外人都不知道，她在靳家就是五少奶奶的身份，要是被人撞見她跟靳承川拉拉扯扯，十張嘴都說不清，孫雅秋第一個撕碎她。

　　“不過是想質問五弟妹幾句話，又不是偷……情，你心虛什麼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虞柔咬住紅唇，被他說得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，燙得腦袋都暈乎乎的。

　　“說事就說事，幹嘛非要把我拉到角落來，明明是你心虛吧！”

　　他大方承認，“是啊，我心虛，靳家五少奶奶是我曾經的情人，我怕别人看見我們獨處會議論，所以到角落來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遮遮掩掩，才最欲蓋彌彰好吧！

　　實在害怕被人撞見，她推拒他，試圖保持安全距離，但男人的兇腔像是銅牆鐵壁一般硬實，他完全推不動。

　　男人暗啞的嗓音又輕又欲，故意勾着玩味，“五弟妹這就上手了？靳玉執偏瘦，沒什麼兇肌，滿足不了你嗎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靠！

　　虞柔又氣又惱，臉頰更燙了，從耳尖到脖子，全都快燒起來了，觸電般猛地收回手，弱小無助的縮起來，被死死圈在牆邊，雙手無處安放。

　　靳承川果然還是那個靳承川，騷話連篇的狗男人！

　　“你想我問什麼，你問就是了……”

　　“你真覺得那個什麼韓小姐适合做我的賢内助？這是你的心裡話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為了這點小事，就把她拉到牆角質問，絲毫不顧及她要是被人撞見，以後在靳家如何自處嗎？

　　她憋着火，無語糾正，“那叫阮小姐。”

　　“叫什麼不重要，”靳承川語氣陰戾，“我隻是想知道，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想我盡快訂婚，盡快愛上别的女人？”

　　虞柔臉色一僵，“我……”

　　不等她回答，靳承川突然埋下頭，薄唇湊到她的左邊肩頭，用力咬了她一口。

　　像一頭瀕臨失控的野獸，極力克制内心的委屈憋悶，實在沒忍住，才撓她一下。

　　“嗚！”

　　肩頭一陣刺痛，虞柔眼圈紅了，鼻尖更是酸酸的，火氣随着疼痛噌噌冒上來。

　　“是你媽拿着照片，逼我為你選未來老婆的，你不顧我會不會難堪，在飯桌上問我阮小姐哪裡好，當時你媽的眼神都想掐死我了，你覺得我該怎麼答？”

　　她輕輕抽噎着，快速擦去眼角的水光，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。

　　被長輩叫來陪打麻将，被冷嘲熱諷還不能還嘴，明明她才是最憋屈的，她都憋屈一下午了。

　　好不容易解脫了，能回家了，靳承川卻扒拉她到牆角，還不由分說的咬她。

　　越想越委屈，她氣呼呼的繼續怼：“你有權有勢，又是男人，不怕被人說閑話，那你想過我的處境嗎？我以後在靳家如何擡起頭？”

　　靳承川怔住，理智回籠，她的這些話，他都聽進去了。

　　“抱歉。”

　　他後退一步，默默拉開一點距離，沒什麼底氣的找補：“可能是……傷還沒好全，你就當我是被皿糊了腦子，不太清醒。”

　　聽他提起槍傷，虞柔心裡的火氣消散了不少。

　　他彎了彎唇，又說：“住院那幾天，你沒來，咬你一口，算是抵了。”

　　虞柔美眸擡起，瞪了他一眼，“那幾天我去過醫院，不是去看阿執的，但你媽媽不讓我靠近你那間病房。”

　　一瞬間，像一股清泉淌過心尖。

　　靳承川整個人都舒暢了，連日來的悶氣一哄而散。

　　她去看過他，她并不是對他那麼絕情，這就夠了。

　　“好吧，看來咬你的事抵不了，”他垂眸歎氣，像是有點為難，“要不……你也咬我一口？”

　　虞柔冷了他一眼，不說話。

　　“咬哪裡都可以的……”磁性嗓音輕飄飄的，勾着極緻的蠱人，逆來順受般，卻又骨子焉壞。

　　“靳爺自重。”

　　實在怕秦覓回來會撞見，她轉身就走，故意走到路燈下，十分顯眼的位置，不再理靳承川。

　　不到一分鐘，男人跟着從陰影處走出來，手揣褲兜，站定在她身側。

　　“我正好也要離開老宅，我開車送你回去？”

　　她背過身，想也不想的拒絕：“不用，我在等二媽。”

　　“你剛才跟秦覓那些話，我都聽到了，她心眼小，會覺得你在指責她沒能緩解靳儲緒和靳玉執之間的父子關系，她是故意把你扔在大門口，她不會出來的。”

　　她拿出手機，看了看時間，已經過去将近二十分鐘了。

　　老宅雖然大，但也不至于這麼久都不回來。

　　“不必麻煩靳總，我自己走出這片區，打個車回去。”

　　她扭頭就走，沒走幾步，靳承川追上來，攥住她的手腕。

　　“順路捎五弟妹一程而已，誰也說不了半句不對。”

　　她掙紮，态度強硬，“我說，不用！”

　　靳承川的态度更強硬，“我說送你回家，就必須送，你不肯自己走，是要我扛着走？哪種更引人說閑話，你自己掂量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她氣悶又拿他沒什麼辦法，甩開他的手，低罵了句：“無賴。”

　　得逞了，他薄唇抿起一絲絲弧度，姿态桀骜，轉身帶路，去車庫取車。

　　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老宅大門口，躲在花園樹後的身影才緩緩走出來，将幾張模糊昏暗卻能引人遐想的照片，故意發送給靳玉執。

　　*

　　車上，靳承川和虞柔一路無話。

　　靳承川甚至沒有故意繞遠路，好似真的隻是想送弟妹回家。

　　豪車很快停在首創天禧小區外。

　　虞柔去開車門，手腕再次被攥住。

　　靳承川望着她，薄唇幾次欲言又止，“阿柔，如果你……”

　　叩叩叩——

　　副駕的車窗玻璃被敲響，打斷了靳承川的未盡之語。

　　虞柔搖下車窗，看到是靳玉執站在外面。

　　靳玉執溫潤的眸子先是注意到虞柔被靳承川攥着細腕，而後随和的沖車裡笑了笑：“辛苦三哥大晚上送我老婆回家，要不要上去坐坐，喝盞茶再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