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見這五個人都打啞謎。
林白笑了笑,說道:“你們不說,我也能猜得到。”
“如今陳王殿下剛剛回到帝都,根基淺薄,就算有楚帝陛下鼎力扶持陳王殿下,希望陳王殿下能和三皇子一較高下。”
“但五家七宗的高層人物,也不會認為陳王殿下會是三皇子的對手。”
“所以,五家七宗大概率都會選擇三皇子吧?”
林白此言非虛。
雖然林白來到楚國和帝都的時間不長,但明顯看得出來,三皇子在帝都和朝堂内都根深蒂固,也有不少的強者和宗門願意為他效命。
反觀陳王殿下,早些年犯錯流放封地,前段時間才得到楚帝诏令,陳王殿下才奉命回到帝都之内。
楚帝召陳王殿下回京,顯然是看出了三皇子一家獨大的局面,所以要為三皇子重新選擇一個對手。
自古以來的帝王,都喜歡玩弄權衡之術。
楚帝也不例外。
所以陳王殿下回到帝都之後,立刻便受到了楚帝的扶持,讓陳王殿下去克州剿滅皿神教,這便是在為陳王殿下造勢。
其實所以人都看得出來,皿神教在楚國眼中,等同于一隻蝼蟻。
楚帝一聲令下,别說是皿神教了,就算是整個克州大地,楚國的大軍都會在瞬息間踏平。
所以克州皿神教的功勞,就是楚帝給陳王殿下立威的。
朝堂内,許多大臣都已經隐隐猜到,在即将舉辦的慶功宴上,楚帝必然會大肆誇贊陳王殿下英勇領導,并且還會封賞陳王,為他加官進爵。
直到将陳王殿下扶持到可以與三皇子一較高下的地步。
“三皇子如今在楚國朝堂内,看似兵強馬壯,但實則五家七宗不一定都會選擇三皇子!”
“有些宗門和家族,就無法選擇三皇子!”
錢痕此刻笑了笑說道。
林白問道:“比如呢?”
錢痕看了一眼陳魚樂和黃晴雲,笑道:“比如說陳家和聖蓮宮,他們都不會選擇三皇子!”
林白大感意外。
抛開擁兵自重的梁王不說,三皇子乃是如今諸多皇子之中,最接近太子之位的皇子。
選擇他,幾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為何陳家和聖蓮宮都不會選擇呢?
林白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錢痕笑了笑,并未繼續說下去。
陳魚樂開口說道:“我陳家有一位長輩,突破入道神境界之時,被楚帝看重,收入了後宮,後來誕下一位皇子,被冊封為了妃子。”
“那位皇子便是二皇子!”
“二皇子本就是太子之位最有利的争奪者,背後又有陳家扶持。”
“可是在三年前,二皇子修煉之時出了岔子,走火入魔,最終在府衙内心脈盡斷而亡。”
林白愣了一下,問道:“三皇子幹的?”
陳魚樂冷靜的說道:“雖然沒有确切的證據,但應該不會有誤。”
“聖蓮宮與我們有一樣的遭遇。”
陳魚樂又看向黃晴雲。
黃晴雲點頭,說道:“我聖蓮宮的一位太上長老,乃是楚帝的皇妃,誕下的子嗣,乃是楚帝陛下的長子!”
“也就是大皇子!”
“聖蓮宮都為此無比高興,隻要大皇子能順利成為儲君,日後登基,對于聖蓮宮而言,這無疑是一場造化!”
“可是在二十多年前,大皇子修行走火入魔,也離奇暴斃。”
林白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聖蓮宮和陳家,都有拒絕三皇子的理由。
而且聽起來陳家和聖蓮宮那兩位在宮裡的妃子,在各自的宗門和家族裡,都身居高位,都是權勢滔天一般的存在。
自己的兒子被害死了,她們豈能不怒?
豈能不想複仇?
林白仔細想想也對,既然是被楚帝看重的妃子,那必然都是陳家和聖蓮宮内的嫡系嫡傳,都是陳家和聖蓮宮内身份地位極高的女子。
楚帝與他們相好,實際上也是在與聖蓮宮和陳家結盟。
同樣,楚帝也想利用這一層關系,來穩固朝堂和陳家與聖蓮宮之間的關系,所以楚帝看重的女人,絕對不是凡物。
既不是凡物,那她們的兒子被害死了,她們更得想盡辦法複仇!
她們隻需要從宮裡傳出一點點的消息,就足以讓陳家和聖蓮宮為之聽令。
畢竟陳家和聖蓮宮這些年,能穩坐釣魚台,或多或少都有宮裡這兩位妃子的照拂。
所以,陳家和聖蓮宮,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,他們是絕對不會選擇三皇子的。
林白輕歎一聲,揉了揉眉心,說道:“帝都這一潭水,真是深不見底。”
錢痕笑道:“林兄,你們七大宗門還好,畢竟山門不在帝都之内。我們五大家族就慘了,家族就紮根在帝都,這些朝堂内外的争鬥,我們或多或少都會參與其中。”
“尤其是在如今楚帝萬年壽誕的檔口,又是即将要立太子的檔口,整個帝都更是風起雲湧。”
林白笑了笑,覺得錢痕言之有理。
七大宗門都距離帝都很遠,若不是有楚帝召見,亦或者是有其他事情,尋常弟子基本上不會來到帝都。
所以煩心事,到是可以暫時不用去管。
陳魚樂低聲說道:“我有預感,這一次慶功宴,将是陳王殿下和三皇子之間的第一次交鋒!”
“而且,五家七宗之内的某一些宗門和家族,已經暗中站好了隊伍了。”
“錢兄應該聽到了一些風聲吧?”
錢痕咧嘴一笑,說道:“李家和趙家,都是三皇子的肱骨大臣啊!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,這兩大家族必定出力不少。”
陳魚樂說道:“說不定……孫家暗中也站在了三皇子的那一邊了。”
“帝都五大家族,除了陳家和錢家之外,差不多都已經站好隊了。”
“接下來就是七大宗門的舞台了!”
陳魚樂将目光看向黃晴雲、易松、林白、水墨丹幾人。
易松輕笑道:“枯禅宗都乃是一群苦修的僧人,自古以來他們都不站隊,不争權,不追名,不奪利,與世無争!”
“枯禅宗應該不會站隊!”
易松又看向水墨丹說道:“丹霞宗原本就是一座煉丹宗門,門内弟子煉丹是一把好手,但不太擅長征戰厮殺,就算丹霞宗最終沒有選擇皇子,新帝也不該對丹霞宗怎麼樣。”
“所以丹霞宗還可以繼續觀望。”
“唯一要做出選擇的是……天仙宗、聖蓮宮、天地門、問天宗,以及林兄所在的天水宗!”
“哎,且看宗門如此抉擇吧。”
易松搖了搖頭,一臉無奈。
陳魚樂端起酒杯,說道:“諸位,與我一同飲下此杯吧,說不定下一次碰面,有些人就已經成為敵人了!”
黃晴雲微微一笑,易松滿臉苦笑,水墨丹眼眸清澈,錢痕不動聲色,林白面色平靜,幾人端起酒杯,對飲而下。
陳魚樂說得對,說不定下一次見面,他們就是在戰場上碰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