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寧宸還沒睡醒,馮奇正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。
他走到床邊,嚷嚷道:「寧宸快起來,快起來......」
其實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寧宸就行了,不用睜眼,光是聽腳步聲就知道是馮奇正這憨批。
寧宸緩緩睜開眼睛,沒好氣的說道:「你小聲點,怕別人不知道我還活著是吧?」
馮奇正哦了一聲,然後興奮地說道:「跟你說件事,武王爺抓到鬼了。」
「嗯?」
「我剛剛聽說武王爺昨晚帶人守了一夜,用沾了童子尿的大網網住一隻鬼。」
寧宸一臉錯愕。
馮奇正催促道:「快起來,咱們過去看看......」
他的話還沒說完,外面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:「龍軍師,武王爺請您過去一趟。」
「好,我馬上就過去!」
寧宸起床,簡單洗漱了一下,然後跟馮奇正直奔武王營帳,他也很好奇,鬼是什麼樣子的?
來到武王營帳。
武王早就等著他們了。
馮奇正嚷道:「聽說你抓到鬼了,快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......」
武王看向寧宸,搖頭笑道:「你說得對,這世上根本沒有鬼,隻有裝神弄鬼的人......那隻鬼是人假扮的。」
寧宸聳聳肩,他早猜到會是這樣。
馮奇正沒見到鬼很不開心,怒道:「好大的膽子,連我們都敢戲弄,找死不成?」
武王卻擺擺手,道:「馮將軍息怒,那女人也是個可憐人,被人生生剝了臉皮,靠裝神弄鬼混口飯吃而已。」
馮奇正愣住了,「女人?被人生生剝了臉皮?」
武王點頭,反問道:「你們知道鬧鬼的那棟宅子是誰的嗎?」
寧宸和馮奇正搖頭。
武王道:「儒風城知府韓衡,這個人貪財好色,窮兇極欲...他根本就沒離開儒風城,一直躲在那棟宅子裡。」
寧宸眸光為啥,「他不跑,並不是留戀故土,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吧?」
武王點頭,道:「沒錯,貪的太多,帶不走。」
寧宸和馮奇正都給驚到了。
第一次聽說,一個人貪污太多,多到帶不走...這得是貪了多少啊?
寧宸正要細問,外面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:「啟稟武王爺,東西全部運回來了。」
武王應了一聲,然後看向寧宸,「走吧,出去瞧瞧。」
三人來到外面,寧宸和馮奇正被眼前的陣勢給驚著了。
上百輛裝滿的馬車,排成了一條長龍,一眼望不到頭。
寧宸震驚道:「這都是那個知府貪污的?」
武王點頭。
「都是金銀珠寶?」
「不是,隻有兩成是金銀珠寶,剩下的都是糧草。」
寧宸驚嘆:「一個小小的知府,竟然能貪污這麼多,真是嘆為觀止。」
馮奇正興奮道:「太好了,沒想到抓鬼竟然能抓出這麼多好東西來,這哪兒是鬼啊,分明是財神。」
武王卻是突然說道:「這些原本就是屬於我們東西。」
寧宸側目,「什麼意思?」
武王道:「你還記得鍾修文鍾將軍運送的那些物資嗎?」
寧宸眼神倏地一縮。
他當然記得,金天成就是為了那些物資,殘害了大玄六萬將士。
他看著武王,「這些是......」
武王點頭,「沒錯,這些就是那些物資的一小部分。」
寧宸和馮奇正呼吸一滯,眼神淩厲。
武王吩咐手下,讓他們將物資登記在冊,然後交由雷安處理。
雷安監管輜重營,所以這些東西都得交給他。
旋即,看向寧宸,「進去聽我慢慢跟你說。」
三人進到營帳。
武王坐下後,緩緩說道:「儒風城知府韓衡,一直都是金天成的人,當初他們殘害了我們大玄六萬將士,搶走了物資.....那批物資就被存放在儒風城,由韓衡看管。
韓衡是個十分貪婪的人,監守自盜,私自扣留了一部分,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。
後來,德安城失守,儒風城的守將被緊急調回都城,大小官員和百姓也開始逃跑。
這批物資是韓衡私自扣留的,見不得光...一旦被金天成知道,他必死無疑,況且東西太多,他也帶不走。
但他又捨不得這潑天富貴,所以留了下來......」
馮奇正撓頭,「他為什麼不把東西藏起來,等安全了再回來慢慢取?」
武王道:「這個韓衡是個貪婪成癡的人,而且極為自私,他誰都不相信,他的家人都跑了,就他沒跑,天天躲在密室,看著那些金銀財寶。
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吧。」
寧宸沉聲道:「他擔心有人發現他,搶走他的金銀財寶,所以活生生將一個女子的臉皮割了下來,讓她假扮成鬼,隻要有人靠近那棟宅子,就將其嚇走,是不是?」
武王還沒說話,馮奇正先爆發了,怒道:「他娘的,竟然活生生割人臉皮,畜生都幹不出這事來.....他在哪兒,老子要把他臉皮扒下來做成人皮面具,天天讓將士們吐唾沫。」
武王嘆了口氣,說道:「那女鬼,不,那女子的臉皮還真不是韓衡割下來的......據韓衡交代,大概四個月前,高力國朝廷下達了撤軍的命令,讓所有軍人回都城,勤王保駕。
那時候,儒風城的人還沒來得及撤退,有天來了一群人,帶頭的是個女子,是從都城來的,暫住韓衡府上。
那被剝了臉皮的女子,原本是韓衡府上的丫鬟,結果被那帶頭的女子盯上,然後就被活生生扒了臉皮。」
馮奇正下意識的問道:「是做人皮面具嗎?」
武王點頭,反問道:「你怎麼知道?」
馮奇正黑著臉,沉聲道:「別忘了我本是江湖人,後來加入了監察司,這種殘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聽說.....據說從活人臉上剝下的臉皮,製作的人皮面具效果最好。」
武王沉聲道:「韓衡都沒想到,那被剝了臉皮的女子竟然頑強地活了下來,隻是面如惡鬼......韓衡本想殺了她,但那時候儒風城的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。沒有軍隊鎮守,沒有律法,盜賊流寇會頻頻光顧那些深宅大院,謀取好處。
韓衡擔心自己的財寶被發現,就沒殺那女子,讓她裝成鬼怪,嚇唬靠近這座宅子的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