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和談失敗,在場的人皆是臉色一變。
隻有國師臉上浮現出一抹詭計得逞的奸笑,但很快便收斂了起來。
阮語堂說的是有人,並沒有指名道姓,那說明胡越和宋德運沒有出賣他。
康奉臉色陰沉,「失敗了?」
阮語堂道:「是,有人在我們送給寧宸的大禮中動了手腳,想要刺殺寧宸,結果導緻寧安軍大將月從雲的孩子流產。」
康奉勃然大怒,騰地站起身來,「誰幹的?」
阮語堂伸手一指,大聲說道:「回陛下,罪魁禍首就是我們的國師大人。」
國師表情一僵,再也笑不出來了。
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他身上。
國師怒道:「胡說八道,說是老夫,你可有證據?」
阮語堂有些氣急敗壞,「還不承認,胡越和宋德運已經招認,你就是幕後黑手。」
宰相趁機攻訐,指著國師,呵斥道:「國師,阮大人可是陛下派去和談的使臣,你竟敢陽奉陰違,從中作梗,破壞和談,你可知罪?」
康奉也是氣得不輕,一拍桌子,怒道:「國師,你好大的膽子,眼裡還有沒有朕?」
國師見勢不妙,撲通跪在地上,高呼:「陛下,老臣冤枉。」
宰相冷笑,「冤枉?從頭到尾你一直在主張跟大玄打仗...這破壞和談,引起兩國大戰,是你做的也並不奇怪。
阮大人都說了,胡越和宋德運已經招認,你還敢狡辯?
阮大人,這胡越和宋德運現在人在何處,讓他們前來,當面指認這老賊。」
阮語堂沉聲道:「陛下,宰相大人,他們已經回不來了...除了臣和兩個士兵,其他人全都被寧宸扣下了,估計現在全死了。」
一聽胡越和宋德運死了,國師又有了底氣。
他冷哼一聲,「莫不是有人和談失敗,得罪了寧宸,害死了前往的所有人,怕陛下怪罪,這才將罪責都推到了老夫頭上?
阮大人說胡越和宋德運已經招認,可他們二人已死,豈不是你說什麼是什麼?」
阮語堂冷笑,回到南越,可不比在寧宸面前,他可是禮部侍郎,朝廷重臣,在皇帝面前都是有話語權的,怒喝道:「國師大人不承認沒關係,那就勞煩你親自去跟寧宸解釋。
寧宸說了,你的命,他要了。」
阮語堂說完,朝著康奉深深一拜,然後大聲道:「陛下,寧宸之所以放臣回來,是為了讓臣帶幾句話。」
康奉問道:「什麼話?」
阮語堂一字一頓的說道:「寧宸說了,想要繼續和談,就將國師大人的三族交給他...如若不然,南越滅國。」
在場的人皆是臉色大變。
這話要是別人說的,哪怕是大玄皇帝,他們都會嗤之以鼻。
可這話是寧宸說的,那可就不一樣了...寧宸的行事風格,沒領教過也聽說過,那絕對是說到做到。
眾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國師。
國師的神色變換不停。
現在已經是不是冤不冤枉的事了,寧宸說他是幕後黑手,那他就是,不是也是。
他可以問阮語堂要證據,但不會天真到問寧宸要證據。
國師看著眾人的神色,心裡開始有些慌了。
康奉突然一拍桌子,滿臉憤怒,「寧宸這是在威脅朕嗎?朕乃是南越皇帝,豈能受一個敵國之人的威脅。」
國師眼神一亮,沒想到寧宸的做法會激怒康奉。
他急忙火上澆油,俯身道:「陛下,寧宸如此狂妄,根本沒將我南越放在眼裡...如此行徑,就算是和談成功,我南越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。」
康奉怒道:「朕從不受人威脅,真當我南越怕了他大玄...既然他寧宸要打,我南越奉陪就是。」
宰相等人全都懵逼了,康奉怎麼突然又跟國師穿一條褲子了?
打?
說的輕巧,拿什麼打?
除非國師真能召喚出百萬陰兵陰將。
康奉沉聲道:「國師,這次跟大玄交戰,朕就拜託你了...屆時你召喚出百萬陰兵陰將,一舉擊潰大玄兵馬,揚我國威。」
國師俯身,高呼:「臣定會全力以赴,不負皇恩。」
康奉重新坐了下來,揉了揉眉心,沉聲道:「此事就這麼定了,諸位愛卿都散了吧,朕有些乏了...具體事宜,明日早朝再商議。」
「臣等告退!」
國師走的時候,得意的看了一眼宰相。
宰相微微皺眉,從上書房出來,他故意放慢了腳步,落在了眾人後面。
等到國師等人都走遠了,他又匆匆返回上書房。
因為剛才他告退的時候,看懂了康奉的眼色。
康奉讓他假裝離開,然後再悄悄回來。
「臣,參見陛下!」
「快起來,朕還在擔心你沒看懂朕的眼神。」
宰相謝恩後起身,問道:「陛下讓臣回來,有何吩咐?」
康奉看著他,「你實話告訴朕,你是主戰還是主和?」
宰相急忙道:「臣一直支持議和,如今國庫空虛,兵力不足,實在不宜跟大玄開戰...不是老臣瞧不上國師,陛下真相信他能召喚百萬陰兵陰將?」
康奉道:「朕也保持懷疑。」
宰相沉聲說道:「陛下,國師破壞和談,居心叵測...老臣覺得,這一仗絕對不能打,萬一國師召喚不出百萬陰兵陰將,那豈不是坑慘了我們?
陛下也清楚寧宸是什麼人,他年少成名,自從領兵,從無敗績,而且說到做到。
萬一到時候打起來,國師就是個廢物,那南越隻怕真的要滅國了。
陛下,我們不能把賭注都放在國師身上,一旦輸了,萬劫不復。」
康奉微微點頭,道:「這也是朕叫你回來的原因...既然不能打,那就隻能和談了。
可想要繼續和談,就得將國師三族交給寧宸,可國師終歸是朕的臣子,朕若是將他交給寧宸,定會被人詬病。」
康奉說完,捏著眉心,煩躁地說道:「宰相,朕現在愁得頭都開始疼了。」
宰相一下子就明白了,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?
康奉是皇帝,若是主動提出將國師三族交給寧宸,將自己的臣子交給敵人,那必然會被朝臣和百姓詬病...所以,這個時候就需要他這個宰相來當這個壞人。